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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正義「瞓身AI」滑鐵盧 (高天佑)

By on July 5, 2023

本文作者高天佑，為《信報》撰寫專欄「新聞點評」，此為節錄版本，原文請按此。

你若有機會穿越回到5年前，向當時的自己提示一個最值得投資的行業（但不能提及個別公司），是否可保證發大達？恐怕未必。以軟銀（SoftBank）舵手孫正義為例，早於2018年揚言「今後只會圍繞一個主題投資，就是AI（人工智能）」，堪稱精準預測科技大勢。然而，他至今向400多家AI相關公司投入約1400億美元，卻戰績慘淡；目前全球26家估值10億美元以上AI獨角獸，軟銀僅沾手其中一家。因此，孫正義近日公開認錯，表示「尷尬又羞愧」，某程度上「猜中了開頭，猜不到結局」。當然，AI發展屬長途賽，現只不過剛起步，他仍有機會笑到最後。

孫正義向400多家AI相關公司投入約1400億美元，卻戰績慘淡。（法新社資料圖片）

話說2018年8月6日在軟銀業績會議上，孫正義發布「瞓身AI」宣言，強調該集團今後只會圍繞AI主題進行投資，認為這個科技領域前途無限，會徹底改寫人類社會，經濟影響力遠超互聯網浪潮，故決定全力押注。孫正義當時還形容，他自己「97%時間和腦力」都投放於AI，可見態度有多堅定。

身為殿堂級投資人，孫正義當然不會「得把口」，且坐言起行頻頻出手。據投資交易統計網站PitchBook資料，過去5年，軟銀連同旗下願景基金（Vision Funds），合計向400多家公司投入約1400億美元資金，絕大部分屬AI相關公司。

換句話說，孫正義儼然擁有「穿越」能力，5年前已決定「All In AI」，先後豪擲近1400億美元彈藥，為AI行業近年最大「金主」。隨着該領域去年底開始大爆發，孫正義豈不成為大贏家？

偏偏事與願違，孫正義日前於軟銀股東會上承認，他在AI投資方面犯下很多、很多錯誤（many, many mistakes），讓其感到尷尬（embarrassing）和羞愧（ashamed）；即使在日本文化中，一家大企業老闆如此公然認錯，也甚罕見，只差未有「土下座」向股東們道歉。孫正義認錯的背景，緣於軟銀這些年斥巨資入股的數百家AI相關公司，至今「命中率」甚低，大多數投資對象未見具體發展成果，部分甚至已經破產。同時，據《華爾街日報》報道，目前全球有26家估值10億美元以上AI獨角獸，軟銀僅在其中一家佔有股份。

有矽谷人士形容，軟銀恍似「散彈槍」般掃射AI目標，幾乎大包圍式投資400多家公司，結果卻「完美地錯過了所有最佳公司」，令人難以置信。最搞笑的是，軟銀曾經是Nvidia最大股東之一，於2017年斥40億美元入股，但在2019年便全部賣出，兩年間獲利約一倍，回報率甚高；可是在軟銀清倉後，Nvidia股價漲升逾十倍，該晶片巨擘現被視為AI最大贏家之一。縱使歷史無如果，惟倘軟銀未拋貨，該批股份目前價值約1000億美元。

在軟銀清倉後，Nvidia股價漲升逾十倍，該晶片巨擘現被視為AI最大贏家之一。（法新社資料圖片）

AI其實是一個很廣闊的領域，涉及邏輯思維、感官辨識、自動化、擬人化、語言分析、類神經網絡、數據處理、機械學習等十多個細分技術範疇。至於去年底冒起、以ChatGPT為代表的大語言模型（LLM），只是當中一「瓣」，遠不足以覆蓋整個AI領域。而每一「瓣」都有很多企業在耕耘，五六年前，恐怕沒太多人能預計哪一「瓣」會率先爆發。

亦因如此，直至去年底之前，AI領域基本上沒有什麼公認的明星級公司。作為比較，若有機會穿越回到2012年，告訴當年的自己「押注電動車產業」，相信沒有人會錯過Tesla，皆因該公司當時雖然尚未錄得盈利，卻絕對是電動車代表企業；反觀AI行業，在很長時間裏都看不到這種「大熱之選」。

（編者按：高天佑著作《中產必須死》現已發售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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