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加州聖荷西聯邦法院陪審團周一對矽谷世紀「滴血驗癌」騙案作出裁決,曾有「女版喬布斯」之稱的血液檢測初創企業Theranos創辦人霍姆斯(Elizabeth Holmes)刑事欺詐罪成,最高面臨監禁80年。霍姆斯訛稱成功開發嶄新科技,只須戳手指驗血就可對癌症等多種疾病進行檢測,哄騙眾多權貴巨賈入股投資,傳媒大亨梅鐸、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、甲骨文創辦人埃利森等均「落搭」。美國政府絕少提告科企高管詐騙,外界指此案是對矽谷「弄假直到成真」文化的審判。
候判刑毋須還押 料提上訴
霍姆斯被控11項罪名,由8男4女組成的陪審團退庭商議超過50小時,裁定其中4項罪名成立,包括刑事欺詐投資者及3項電訊欺詐,每項最高監禁20年及罰款25萬美元;詐騙病人等4項欺詐公眾罪則不成立,陪審團亦未能對3項罪名得出共識。判刑日期尚未確定,預料霍姆斯將會上訴。身穿灰色套裝的霍姆斯聞判後神情淡然,她毋須還押,與丈夫及父母步出法庭時被記者簇擁,但未有回答提問。檢察官海因茲(Stephanie Hindss)讚揚裁決,指霍姆斯該對這宗大型投資騙案負責,必須面對監禁。
受新冠疫情及霍姆斯產子影響,審訊一再延期,終在去年9月開審。為期15周的庭審,傳召超過30名證人,包括Theranos董事兼前國防部長馬蒂斯(James Mattis)。有投資者在庭上指摘霍姆斯作出連串誤導,包括聲稱Theranos儀器用於美國軍方。多位Theranos實驗室主任在供詞表示,曾多次向霍姆斯表明Theranos科技存缺陷,但對方下令淡化問題,並向投資者詐稱儀器按計劃運作。
霍姆斯亦為自己辯護,聲稱從未有意欺騙,強調由實驗室主任負責測試質量,她更把矛頭指向前男友兼Theranos前總裁巴爾瓦尼(Sunny Balwani),聲稱一直遭對方虐待。辯方在結案陳詞時強調,沒有證據顯示霍姆斯因面臨現金危機犯罪,她只是一心打造改變世界的科技。惟控方在結案陳詞時指出,若霍姆斯坦然面對投資者及病人,Theranos就不能吸納大量資金及收入,她寧願行騙,也不願生意失敗。
隨着罪名成立,這位矽谷寵兒以身敗名裂收場。在2003年,當時19歲的史丹福大學高材生霍姆斯成立Theranos,不久輟學全職做生意。Theranos在2013年與連鎖藥店Walgreens建立夥伴關係後,身價飆升,估值一度高達90億美元,吸引名人及傳媒追捧。常以黑色樽領毛衣示人的霍姆斯被譽為「女版喬布斯」,經常登上雜誌封面。
招攬名人入局埋穿煲伏線
不過,霍姆斯招攬名人入局,埋下騙案被揭穿的伏線。《華爾街日報》在2015年發表調查報道揭示Theranos騙局,原來告密者正是Theranos董事兼前國務卿舒爾茨(George Shultz)的孫兒泰勒(Tyler Shultz)。泰勒曾在Theranos工作8個月,目睹Theranos研發的Edison驗血儀器未能通過質量測試,為保爺爺聲譽,決定向傳媒及州監管機構告密,隨後三藩市檢察官辦公室及美國證交會(SEC)分別向Theranos作刑事及民事檢控。Theranos在2018年跟SEC達成和解後解散,投資者血本無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