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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雲借人頭一用(高天佑)

By on September 20, 2016

本文作者高天佑,為《信報》撰寫專欄「新聞點評」,此文為節錄版本,原文請按此。

圖片:馬雲微博

圖片:馬雲微博

阿里巴巴老闆馬雲近日頻訴「多錢之苦」,坦言最幸福是月入兩三萬元,「(身家)超過一兩億元,麻煩就大了」,又曾哭問「我是不是壞人」。其實做大事者都有這種體會,必須有梟雄性格,甚至要心狠手辣。例如這個中秋節,阿里有5個工程師因貪玩而出了一點「小蠱惑」,在公司的系統額外搶購多百幾盒月餅,結果全部被即時炒魷。事件在內地業界掀起很大爭議,不少人認為處罰過嚴,有違科網企業之提倡「黑客精神」。然而阿里此舉似乎另有考慮,就像三國梟雄曹操的「借人頭一用」。

從動機而論,如上所述,這5人沒理由不清楚事件定必被揭發,所以與其說他們刻意「犯罪」,其實更多是貪玩和「炫技」,只是沒料到後果這麼嚴重。亦有人指出,在Google、Facebook等美國科網企業,都曾發生員工「出蠱惑」破解公司系統的例子,而相關員工不但沒遭解僱,更獲得升職加薪,事關科網企業普遍提倡「黑客精神」,若有員工能破解森嚴精密的系統,定必是高手,應該予以重用,好過讓他們外流到其他企業或不法機構。

突顯重視誠信

此外,據業界指出,阿里的網絡安全部是核心部門,只有幾十位骨幹員工,能加入的全屬精英,猶如警隊SDU,因此今次一舉炒掉5人,將對該部門造成衝擊。尤其是其中一人名為葉敏,在行內甚具名氣,被譽為網絡保安天才,原任阿里雲雲盾安全技術負責人。事發後,阿里雲首席安全研究員吳瀚清在社交網絡上沉痛地說:「葉敏是我心目中阿里巴巴全集團(含螞蟻)在安全攻防技術上的第一人,我的左膀右臂,未來注定是要升p10的(資深總監級別,據說馬雲為p14),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這個國家的財富,現在便宜你們這些安全公司了,無語凝噎。」

然而,阿里不惜代價辣手處置5名精英,實亦有其考慮。一來,這5人並非普通員工,而是効力網絡安全部,職責正是「睇場」、維護阿里網絡生態的安全,他們今次「出蠱惑」,其實有點「監守自盜」意味,正如阿里公關部解釋:「作為平台規則的捍衞者,使用工具作弊,已觸及誠信紅線。」就像一個SDU隊員,不論多麼智勇雙全,若未能獲得團隊信任,也很難留在隊中。

最重要的是,阿里近年最受抨擊的正是「誠信」罩門,包括被指打假不力,令平台上假貨泛濫,以致公司形象和股票價格持續受壓。今次透過「月餅事件」,狠心踢走5名精英,事件在全球媒體上熱炒,等於賣了一個很大的廣告,藉此突顯阿里有多重視誠信,對公司形象的修補作用,勝過馬雲一百次親身強調重視打假。

不知是否巧合,在「月餅事件」曝光後,阿里股價一洗頹風,在3日內彈升逾5%,市值進賬逾120億美元,不但跑贏美股大市(道瓊斯指數同期持平),亦勝過Amazon、騰訊(00700)等同業,更一舉晉身亞洲最大市值公司。

股價一洗頹風

這難免令人想起三國梟雄曹操,曾訂下猶如「三大紀律,八項注意」的嚴厲軍紀,不拿民眾一針一線,行軍時不可踩踏農田,可惜很多士兵都沒嚴格遵守,軍心相當散漫。後來有一次,曹操幾位心腹的馬匹意外受驚,誤踏進農田,原本只是小錯,但曹操二話不說拔劍斬下幾人人頭,乘機殺一儆百,此後曹操軍隊軍威遠播,將士上下嚴守紀律,史家把這招稱作「借人頭一用」(還有另一版本,被斬的主角是糧官)。

馬雲自詡風清揚,羨慕這位世外高人的脫俗瀟灑;可是風清揚每日只懂在思過崖上練劍,若想管理家大業大的華山派,其實更需要扮演岳不群,這或許正是馬雲的痛苦之處。

高天佑 [email protected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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