網紅大洗牌 (高天佑)
筆者不少「網紅」朋友近日頗為忐忑,事關他們辛辛苦苦在Facebook、YouTube、Instagram之類的社交平台積累了數以十萬粉絲,逐漸把這些人氣轉化為真金白銀(monetization),每月收入更勝傳統專業人士;但隨着「網絡大遷徙」上演,所謂「上屋搬下屋,唔見一籮穀」,很有機會造成「慣性收視」流失。然而「亂世出英雄」,這場大遷徙亦有機會造就新晉網紅崛起。
網紅圈子近日熱烈討論兩大話題,首先是有一家傳統媒體公布了所謂「香港20大YouTuber收入排名榜」,顯示粉絲(subscribers)數量位列前茅(超過80萬)的林芊妤(Coffee)、大J(Jason)、笑波子(Boris)等具知名度網紅,每月收入大約十幾廿萬元。
有人或許驚訝「做YouTuber咁好賺」,亦有業內人士質疑「點止咁少」。無論如何,被「點名」的各大網紅都紛紛拍片回應,當中有人忍不住「自爆」(聲稱)真實收入情況。
實際上,YouTuber的收入構成相當複雜,不純粹看粉絲數量,亦不只計算每條片觀看次數(views)。相對來說,更關鍵是YouTube平台在每段片插播的廣告「被觀看超過5秒」之次數和時長(所以很多網紅都呼籲紛絲不要「飛廣告」),尤其YouTube近來對視頻內容嚴加審查,往往會把含有粗俗、兒童不宜或具爭議成份的視頻列為「不適合廣告客戶」(俗稱「黃標」),意味不會為其插播廣告,無法產生收入,相當於「白做」。
無論如何,一個YouTuber的subscribers和views基數,跟其收入水平肯定高度相關。根據行內粗略講法,一條視頻每被觀看1000次,平均會帶來約1.5美元廣告費;上述由傳統媒體發布的所謂「20大YouTuber收入排名」,亦是用此方法計出來。舉例說,一個百萬粉絲網紅,每月發布20條新片,平均被觀看50萬次,再計及舊片重播,該月總views數約1300萬次,他/她便有約1.95萬美元(約15萬港元)收入(未計「自己接廣告」)。
二線YouTuber收入或不及白領
惟受制於創作力瓶頸、YouTube演算法變化、僧多粥少(競爭者愈來愈多)等因素,排前列的YouTuber既不易維持「每月20條片」產量,亦很難確保每條片都「爆views」,兼且去年社運及今年疫情後,「自己接jobs」生意萎縮,很多網紅進賬大減,有苦自己知。
一般而言,現時本港一個粉絲量高於20萬、低於30萬的「二線YouTuber」(排名30至50),行出街的知名度相當於「大台二線小生/花旦」(尤其在年輕人群體),但每月收入未必及得上普通office白領工作。
屋漏逢夜雨,網紅圈子另一大話題當然關乎「網絡大遷徙」,這不只影響YouTuber,對於Facebook、Instagram等主流平台的網紅同樣構成衝擊。皆因KOL網紅像大台一樣存在「慣性收視」,一個粉絲like或follow了你的賬戶之後,如無特別事件(例如周柏豪接受阿叻訪問)不會刻意unlike、unfollow;因此絕大多數網紅的粉絲數量都是逐漸增加(分別只在增速),而且其賬戶每有新內容發布,粉絲們都會第一時間看到,對於觸及率、觀看次數以至收入自然大有助益。
可是在「網絡大遷徙」之下,網紅們若搬竇到新平台,一切需由零開始,儘管可在舊平台(例如Facebook)大鑼大鼓呼籲粉絲們立刻轉去新平台(例如MeWe)繼續follow,但可預計必有大幅度流失(一個普通fb用戶多年來動輒like了百幾個page,當中大部分談不上「勁like」,只不過「沒特別理由去unlike」)。所以一個在fb有30萬粉絲的網紅,移到MeWe後能剩下10萬,已算萬幸。
網絡大遷徙 小編職位吃香
更不用說的是,像Parler這類新興視頻平台(按:Parler最近已遭Google、Apple和Amazon以散播煽動暴力為由封殺下架),對廣告商的吸引力尚待建立,因此當一個YouTuber若搬到Parler, subscribers和views需要重新累積,每1000次觀看帶來的收入(在中短期內)也將大打折扣,簡直是雙重打擊。
亂世出英雄,隨着很多「慣性收視」效應消失,「網絡大遷徙」也有機會造就新晉網紅崛起,且看「前浪」能否經受考驗而繼續堅挺,「後浪」又有否實力去把握機會。
短期而言,「網絡大遷徙」其中一大受惠者將是俗稱「小編」的社交網絡賬戶管理員,事關企業和品牌需要multi-platform兼顧的平台愈來愈多,所需技術也日益複雜,「小編」們可望更加吃香,有條件跳草裙舞爭取「逆市加薪」。
(編者按:高天佑著作《中產必須死》現已發售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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